温暖12月的风

爱似茶煲 十五(结局撒花~)

一辆黑色的汽车跑在路上,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声音,天色黑暗,游走在路上的车子走走停停,显出一片红白光点交饰的霓虹画面。

谷嘉诚的车子动力强劲,可惜遇到堵车,英雄毫无用武之地,只能跟在一长串车屁股后面慢慢挪,终于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他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前面后面的车同时回了他三声,他的朋友阿菜见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谷嘉诚愣愣地瞪着前方,今天他跑了这一天,一点伍嘉成的消息也没有,先是在老宅子阿楚那儿碰了个钉子,后面他想会不会伍嘉成和医院的朋友联系过,可惜也是得了个不知道的答复,去伍嘉成做事的新闻社,主管咬牙切齿地说他请了一周的病假,恨不得把伍嘉成拎出来看看他到底是生了懒病还是毛病。谷嘉诚见主管那么不客气,差点当场帮伍嘉成把工作辞了,还好旁边阿菜一把按住。

再接着,他想伍嘉成搬家总得找搬家公司,便从东城往西城一家家地问,一家家找,找到这时候,他一口气也撑得快见了底,让他找,他不怕,他怕的是伍嘉成出了什么事…….或者只是不想见他,躲着他。

“老谷,明天再找吧,或者,明天我去对付对付那个小姑娘叫什么阿楚的,她肯定知道伍嘉成搬去哪儿。”阿菜扭开无线电,指着显示屏上的时间,“你看,都快十点钟了,太晚了,搬家公司也都下班了。”

谷嘉诚本来颇为疲倦地头顶着手臂伏在方向盘上休息,听他说了这话,猛地挺直身子:“十点钟,十点钟,什么来着?”他拧着眉头问阿菜,“什么来着?”

阿菜莫名其妙:“什么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谷嘉诚一急,大冷天里额头上出了层薄汗,“11——11——”

阿菜恍然大悟:“还有个叫一一的姑娘?”

“118.7!”谷嘉诚好不容易憋了出来,一只手在触屏上选频道,抖得按错了两次,按对的时候正好传出开场音乐,随着缓缓流淌的音乐声,主持人磁性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大家好,凡是和爱情有关的事情,我们无所不谈,我是子凡。”

“在爱情的三生石上,你的名字旁边是谁?各位听众,我是赵磊,今天还是由我们两个和大家聊聊天,谈谈心,欢迎各位打电话到0012345,分享你的故事。”

演播室外助理做了个手势,郭子凡比了个OK:“好,下面我们接听第一位听众的来电,你好?”

 “郭子凡,给我伍嘉成的电话号码,你们搬什么家啊,搬哪去了?我回去找找不到你们以为见鬼了,你们到底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突然就搬走——”他的电话被截断了,郭子凡和赵磊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还是赵磊先缓过神来:“可能刚才信号不好,那位听众的突然挂断电话,很遗憾啊,期待你的下一次来电,好的,下一位听众,你好?”

“挂断了!”谷嘉诚恨恨地用拳头砸喇叭,被他这一声刺激到,周围的车子纷纷按了一阵喇叭,鸣笛声响成一片海洋。他又想到一个主意,拿出手机查了查地图,兴奋地说:“走,咱们去电台!”

说着,车子纹丝不动。

“怎么这个时间还这么堵?”

“喏,前面就是酒吧一条街,这个点儿最堵,我说让你走高架你不听。”阿菜不紧不慢,“怕什么,这电台不播完主持人走不了,你看车子开始走了,播完之前一定能到。”

谷嘉诚听了,略略放下心来,听着电台跟着车流慢慢走,忧伤地一手撑着头,听电台里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也不知道郭子凡和赵磊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这些似通非通的哲学道理,说给来电者听,竟然还很有效果。

两个年轻姑娘哭哭啼啼过后,一个年轻的男子接了进来:“你好,子凡,我想跟你讲讲我最近的一段恋爱故事。”

“…….”

“怎么了?”那个男声得不到回应,关切地问。

“没事,请讲。”

“我喜欢上一个人。”

谷嘉诚愣愣地盯着车载音响里传出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给他在夜晚唱过很多歌。

“我很喜欢很喜欢他,他长得很好看,幽默又风趣,又很有钱,啊,这样的人应该很受欢迎。我那时候倒没想过。”

“这位朋友,有时候好看和幽默的定义对每个人来说是不同的,呃,请继续说。”

谷嘉诚屏息静听。

“我和他的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恋爱就更短了,其实现在想想也不算谈恋爱吧,很多时候是我照顾他,可是我觉得很无助的时候,他又会当我的支撑,虽然他自己也状况不好,可是他好像蛮愿意照顾我的。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明明知道他有多少缺点,明明知道他嘴巴坏,明明知道他和我不是一类人,还是不舍得不喜欢他。”说到这里,来电者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和他分开还不到一个星期,可是我好想他,我好没有出息,昨天晚上,我梦见我和他在一条很宽阔的马路上遇到了,他开着一辆超级豪华的跑车,我走路迎面见到他,我好开心,上去问他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可是他没有理我,然后开着车子跑掉,我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来电者又沉默了下去。

“也许你应该和他见个面,结果不管是好是坏,总该有个结果。”主持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他到底还需不需要我,我觉得自己对他来说也许就是一块饼,饿的时候贵过金,饱的时候就可有可无,算了不说了。”来电者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想点首歌可以吗?隐形人,就是mv在马路上拍的那首。”

“好的,希望下次接到你的来电,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一首隐形人送给你。”音乐缓缓流淌在车里,谷嘉诚已无心去听,他看到了电台的标志,车子随便一停便冲了出去,阿菜喊叫说自己没有驾照他也不理,保安跟着他屁股后面紧追不舍,他只顾横冲直撞。

他真恨自己腿不够长,楼梯又太长,一步一窜地上去,自己都不知道喘气了。

他不知道录音室在哪里,见人就问,好不容易找到了,正撞到一个年轻女孩从里面出来,他抢前一步问:“郭子凡呢?”

那女孩子着着实实给吓了一跳,半倚在门上小声回答:“他回家了。”

谷嘉诚狠狠一拍自己的额头:“他家在哪儿?”

女孩子又一缩,憋得小小的声音:“我怎么知道。”

阿菜上来找他时,他倚着录音室的门半蹲在地上,一眼过去以为是老农民揣着手在自己家门口抽大烟袋。

阿菜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谷嘉诚翻着黑黑的大眼珠瞪他:“你干嘛?造反哪。“

“看你和流浪狗的气质差不多。“

谷嘉诚不回话,固执的蹲在那儿,这下子不像老农民也不像流浪狗,像恐怖片爬出来找人复仇的鬼怪。

阿菜看他愈发不顺眼,又踢了一脚:“你演意难忘?底下保安要锁门了啊 。“看谷嘉诚还不为所动,他无奈,伸手拉他:“我问了,明天他们8点开门,你搁这儿蹲着也没用,明天早点来。“

谷嘉诚今天戴了框镜,眼睛从镜框上使劲瞥他,一脸的怀疑不相信,阿菜忍了又忍,一脚踢了他个屁股蹲儿,破口大骂:“谷嘉诚我服了你,我骗你干嘛!我骗你干嘛?”

谷嘉诚从地上爬起来,鬼祟地回答:“万一我爸或者coco买通了你——”

不等他说完,阿菜发挥全部本领,把他从楼上打到楼下,足足打了三层楼。

 

谷嘉诚坐在离电台附近的一家炸鸡店外,长椅冰冰凉,阿菜嫌他神经病,陪他吃掉蒜香炸鸡后就走掉了。他独个不想坐在店里,点了东西出来吹风,原先有过抽烟的习惯,后来戒了,此刻心痒手痒,有复吸之想,他寂寞地从怀里抱着的阖家欢乐桶餐中抽出一根最粗壮颀长的薯条,放在嘴里聊作慰藉。

从这条长椅处可以望见不远处高耸的大楼上亮着数星灯光,那是晚睡的人们在屋子里活动的标签,谷嘉诚叼着薯条望着上面发呆,他裹紧身上深蓝色羽绒服,想象着有灯光的屋子里会是怎么一副情景。

从谷嘉诚坐的长椅向左走,大概500米处有一块公共绿地,越过种在公共绿地的梧桐树梢,向前,经过几家水果店、菜店和便利超市,就到了谷嘉诚所望着的大楼。这座楼有20层,一直一直往上,19层的C户住着最近才搬来的伍嘉成一家人。

“马上12点了,你们快去睡,我去倒下垃圾。”伍嘉成同两个打工回来的弟弟收拾了一会儿房间,看看时间太晚,连忙敦促他们两个睡觉。他自己把收拾出来的垃圾塞到垃圾袋里,余光瞥到前天寄来的光盘,想了想,也丢进去,其实吴可可不知道,他已经听过她和谷嘉诚的对话,寄来这盘处理过的录音没什么用处。

看他拎起一只鼓鼓囊囊的大垃圾袋,赵磊不放心地嘱咐:“路上小心啊。”

“啰嗦,去睡啦。”伍嘉成戴上帽子手套围巾全套装备,一手取过钥匙,夹在手指里向他示意,喵喵见他要出门,爪子尖儿勾着衣服,蹭蹭两下爬到他肩头,伍嘉成把猫揪下来往怀里一塞便开门出去了。

他今晚听到谷嘉诚的声音,情绪没有控制好,打电话到电台说了很多,心里觉得在弟弟面前丢脸,其实十分的后悔,借着丢垃圾出来散散步。把垃圾袋放到垃圾桶里,伍嘉成两手揣兜,下颌蹭蹭不停往外爬的喵喵,这小猫一天比一天劲儿大,又顽皮。

伍嘉成仰头望望天空,城市里的夜空是没有星星的,不单没有星星,连天都被灯照得亮堂堂的,好像一块灰蓝的棉布。

“饿了。”伍嘉成想到附近有家炸鸡店,可以吃点东西,便揣着小猫慢慢走过去,他走过已经打烊的便利店,穿过公共绿地的小径,拐上一条通往炸鸡店的人行道,还没走两步,喵喵忽然用力挣扎起来,伍嘉成戴着手套不好用力,猫又滑溜,竟叫它挣脱出去跑远了。伍嘉成连忙追过去,却在离炸鸡店不远处停下脚步,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苍白的有着英俊侧脸的完美的谷嘉诚。

他失魂落魄地停下脚步,贪恋地看着那个人,感觉一年没有见过了似的,看他刀削一样的侧脸,短短的乌黑发茬,这么冷,在外面干嘛呢?

谷嘉诚发了好久的呆,直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爬上长椅,伸着爪子扒拉他怀里的食物,这才把他惊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花猫,他不由得笑了:“看来我还真招猫喜欢。”他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小猫背上的皮毛,一触之下,他嘴角的笑消失了,拎着猫的脖颈皮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闻到一股熟悉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终于确定这是那只跟着主人一起抛弃他的白眼猫。

“伍嘉成!伍嘉成!伍嘉成你在哪儿?我知道你在附近!快出来!你在哪儿?”谷嘉诚在人行道上来回奔跑,大声喊叫,他想,喵喵在这儿,伍嘉成难道还会远吗?他把猫高高地举着大声喊:“伍嘉成,别藏了!我看见你了!你不出来我放猫找你了!”

可他这么忙活良久也没得有人应他,反而是炸鸡店的店员出来白送了他几个白眼。

谷嘉诚找不到人,气得原地直跳,最后好似想到什么主意,终于揣起猫离开了。

刚才因为突然的情怯躲起来的伍嘉成从角落里溜出来,焦急地看着谷嘉诚走远,怎么也开不了口叫他。回去一路上,他不停地骂自己,干嘛突然胆子那么小,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多就是像普通朋友一样说“你好”“再见”,有什么了不起的。

猫也丢了,炸鸡也没吃成,他灰溜溜地回来大本营,麻烦事还在后面。

 

“什么!喵喵丢了?”郭子凡早上本来混混沌沌,一听这话立刻跳起三丈高,“怎么丢了?”

“不是丢了,就是——托朋友代养几天。”伍嘉成尴尬地答。

赵磊看看围着伍嘉成转的兄弟,淡淡地抛一句:“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苦噶哼。”伍嘉成的声音细如蚊子哼。

另外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郭子凡更是松了口气:“你俩总算胜利会师了,早说嘛,老谷又不是外人。”

赵磊听了极认真地反驳:“他怎么不是外人了?他跟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和小伍哥有关系就是和我有关系。”

“和小伍哥有关系和和你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郭子凡绕得头晕,伍嘉成看家里总共三个人还分成两个派,也只好使出和稀泥大法,用稀饭来搅匀这场战斗。

三人都整理好,一起出来上班上学,赵磊和郭子凡还不停斗嘴,经过电台大楼的LED投屏,郭子凡忽然惊愕地拉住伍嘉成:“小伍哥,看!”

面前的巨大屏幕上出现了谷嘉诚的脸,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广场上甲虫般小小的人类,从早些时候伍嘉成就觉得了,谷嘉诚的眼睛太大,如果再睁大些,看起来就很凶很不友善。

渺小的伍嘉成站在巨大的显示屏下面,痴痴地仰头望着上面那张白皙的面孔开始说话:“伍嘉成,你的猫在我这里,要见他的话来谷氏集团找我。”说着谷嘉诚一只手拎着喵喵的脖颈皮在大屏幕上展示了一番,“三天之内如果你不来…….我这辈子一定会找到你。”

“小伍哥,他搞什么啊?”郭子凡不可置信地问。

“哎,现在这个年头黑社会也可以上电视,在这么大屏幕上威胁人,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旁边一个路过的老阿妈讲。

伍嘉成在旁边真情实意地附和一句:“可不是,真是太厚脸皮了。”

“小伍哥,怎么办?”郭子凡问,“要不你就去见见他?”

伍嘉成一扭头,面无表情:“我不去,太丢人了。”

旁边赵磊张张嘴想说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想你们两个去要喵喵就好了。”伍嘉成又接了一句。

郭子凡大睁眼睛,手指尖对着鼻尖一指:“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不怕丢人啦?”

“你们两个还是小孩子,哪有什么人可丢?”伍嘉成随便糊弄弟弟。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从大屏幕下走了过去,阳光正好,照着他们的脚步,和影子轻轻快快地分开合上。大屏幕上谷嘉诚又说了一遍他的宣言,画面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伍嘉成回头看了一眼。

 

夕阳西下,橘灿灿晚光洒了人一头一脑,最近少有这么好的天气,暖得像春天快来了。伍嘉成迎着晚霞经过电台大楼走回家,他光洁的脸上笼了一层金橘色的光,微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一尊从壁画上走下来的年轻佛陀。

他走过大屏幕,又倒转回来,仰着头看谷嘉诚那支放了一天的广告,整整看了三遍,他才离开。

晚上伍嘉成躺在床上,从枕头下掏出一片纸,在黑暗里用指尖触着纸片背面的微凸,可见当时签名人的用力,他做贼一样把纸片靠近嘴唇亲了亲,又塞了回去。

第二天。

“谷总,今天伍先生还是没来。”助理遗憾地向谷嘉诚摇摇头。

“下班吧,我再等一会儿。”谷嘉诚向他点点头,仍坐在电脑前没有动,助理出去后,他将脚边睡得酣酣的喵喵抱起来,放在他娇贵布料的裤子上,任由喵喵在睡梦中用爪子尖勾住。如果请侦探社去查,想必早就查到了伍嘉成的住处,可是他愿意等,等伍嘉成自己来找他,如果伍嘉成不来,他可以等……

等到他没有耐心的那天,如果伍嘉成还不来,他会一举将其擒下,首先捉住他,然后办好护照,坐上飞机,到拉斯维加斯办完婚礼再去马尔代夫,伍嘉成说过他很喜欢海,浪漫,那就马尔代夫,到处都是海,肯定浪极了漫极了。

谷嘉诚想着想着,嘴角勾出沉静的笑容,他发觉自己的耐心又少了一点点。

第三天。

伍家三人经过大屏幕,谷嘉诚那支威胁与不友善共存的广告还在播着,伍嘉成抬头看了眼:“喵喵很上相呀,你看大眼睛双眼皮。”

“小伍哥你真能扯,看老谷就看老谷呗!”郭子凡一直喜欢胡乱说实话。

“我哪有,只是有点想喵喵了。”

“看新闻今天谷嘉诚有笔生意要签约,小伍哥,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拿猫。”赵磊给他出主意。

“这倒是个好主意。”伍嘉成勉强说,“我机车修好了,今天出去跑新闻,看有没有时间。”

 

谷嘉诚拎着只猫箱,其气势犹如拎着和西装配套的公文包,旁边助理挤眉弄眼地问:“谷总,您还带着猫去啊。”

“嗯。”谷嘉诚亲自拎猫箱,把装着亿元合同的公文包交给助理。

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地下楼,谷嘉诚拎着猫箱望了望马路另一头,车子潮水一样地涌来,他摇摇头,坐上车,也进入到车潮中去。一辆机车偷偷跟了上来,尾随其后。

喀嚓喀嚓的闪光灯下,谷嘉诚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一切顺利,只不过这次似乎来的记者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他淡然自若地站起来,和对方握了握手,两人握着手,微露牙齿笑着让记者拍照。一拍好,底下记者纷纷叫嚷起来,细听都是要向谷嘉诚提问。

谷嘉诚的助理点了一个熟悉的财经记者,回答完中规中矩的问题,突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穿着皮夹克,挺有几分姿色的女记者,话筒直竖到谷嘉诚跟前:“谷先生,这几天我们都看到您做的广告,您真是英俊潇洒啊,不过就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请问伍嘉成是谁?”

谷嘉诚本来对这女记者突然发难很不满,听到这句问话却转怒为喜,洋洋自得地回答:“伍嘉成嘛,伍嘉成马上要和我结婚了,我们两个恋爱谈了很久,彼此之间很合拍。”

众人哗然,这时候后排的八卦记者纷纷挤上前来:

“谷先生,伍嘉成是男是女?”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董事会对于您的婚姻是什么态度?”

“伍嘉成是做什么职业的?”

谷嘉诚十分骄傲地看着记者们围着他嗡嗡嘤嘤,正打算向他们一一解说,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角落里有件眼熟的飞行员夹克,当即大喝一声:“伍嘉成!”

穿夹克的人转身就逃!

他这当头棒喝教记者们摸不着头脑,但他下一个动作给了他们极明确的提示,只见谷嘉诚手笔直地指向一个方向,大喝:“抓住他!”

众人虽然不知道要捉住谁,但看谷嘉诚这么焦急的模样,应当是通缉犯或小偷类的人物,于是纷纷涌向那个方向,又不知道要捉谁,便一群人团团将墙角围住,谷嘉诚冲进人圈,发现要找的早已溜之大吉。

他只叫了助理一声:“看好我的猫!”便冲出去追人,一群记者跟在他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电梯迟迟上不来,他不坐电梯,爬十层楼下去,记者们则也跟着拼体力,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伍嘉成!”他喊。

“伍嘉成!”记者们跟着喊。

“你在哪儿?”谷嘉诚喊。

“你在哪儿?”人多力量大。

“我看见你了!”主角喊。

“我们都看见你了!”帮腔的七嘴八舌。

谷嘉诚一路冲下去,跑到大厅,左一张右一张,没看到像伍嘉成的人影,毫不迟疑地冲出门去。

伍嘉成坐着电梯刚刚到一楼,刚才他早趁乱跑了,此刻便跟在记者们的大部队后面,不远不近地吊着。

谷嘉诚根本没有想到开车,单靠两条腿发力奔走,听见说一个穿飞行员夹克的往右去,便往那方向跑去,记者们都自备交通工具,他看之前那穿皮夹克的女记者开了辆机车,便动起心思,招手叫她:“喂,小姐,你送我找到伍嘉成,我给你500块,还给你独家新闻。”

那女孩子大喜过望,连忙开到他身边:“好啊好啊。”

不料另个开汽车的记者十分殷勤地跟上:“谷先生,我送你去,我不要500块,有独家新闻就好!”

众记者不甘示弱,纷纷向谷嘉诚鼓吹自己的车子有多么高级,可以开得多么快速,而且送他找人,分文不取。

正当众人吵得热闹时,一个骑手从车的缝隙中钻出来,一个甩尾堵在谷嘉诚前面:“喂,先生,我送你去啊,一千块,童叟无欺,保证你能找到人。”

“还要钱?真厚脸皮!”记者们大肆嗤笑这人想钱想疯了。

“好!”谷嘉诚一口答应,满脸笑容地跨上那人的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众人在后张口结舌。

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骑手开得并不快,谷嘉诚也不希望他开快,

他从背后拥住那人:“嘉成。”

骑手拐到一处小巷子里,停下车子:“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摘下头盔,伍嘉成的脸上带着淡淡一点笑容。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

“怎么会,凡凡和磊磊很想你的,尤其喜欢你讲的冷笑话。”伍嘉成偏不说自己。

“他们想我,那你会不会想我?”谷嘉诚让他的额头抵着伍嘉成的额头,睫毛在白皙的面孔上投下细细小小的一片薄影。

“一点点,”伍嘉成垂着眼,面上有着比春风还要温柔的笑意。

“我还欠你很多食宿费,还要接着在伍嘉成大酒店住下去。”

“那老谷,我有没有欠你什么?”

“有,很多,最该还的——是一颗心。”谷嘉诚一只手合在伍嘉成的胸口,他察觉那突然加速地怦怦跳起来,不由得挑起嘴角。

“心啊,”伍嘉成握住那只手,缓缓地,反贴在谷嘉诚自己的胸口,“很早以前,我就把它放在这儿啦,再安全不过。”他微笑着如是说。

 

ps:

“嘉成,你护照在哪儿?”

“要护照干嘛?”

“去美国结婚。”

“疯了你?”

“我说真的,结了婚就不怕你跑了。”

“切,神经病。”机车发动。

“喂!嘉成!嘉成!别跑,有话好商量!快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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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终于完结啦,虽然没有一万字,六七千还是有滴!曾经想过写个他们各种错过最后没有在一起的结局,但还是不要了,因为我写文的理念就是,无论多少个世界,嘉成和嘉诚终究会相遇,成为彼此的缘分。

这阵子都不好意思上lo,干活累得慌,回到家就躺尸,哇,昨天真的是,我也蛮容易透支的,体力真的好差!不懂为什么偏偏这阵子一下好多工作,精神世界犹如撒哈拉大沙漠,身体像缺水的沙漠玫瑰......这篇完结了要去搞搞剪辑啦,也搞不几下就该演唱会了,怎么那么快!

祝演唱会天气巨好,人人都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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