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茶煲 五
“小伍哥，我要上厕所！”郭子凡微撇小八字，眉毛也撇成小八字，在厕所门前直跺脚，昨晚糖水喝得多，睡眠质量又太好，导致泄洪时间推迟到大清早。
“哈，这个谷嘉诚怎么搞的，在里面打飞机吗？”伍嘉成一边从厨房走出来一边把两只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伏到厕所门口听听动静，“谷嘉诚！谷先生！你好了没有？”
“马上！没纸了！”洗手间里传来刺啦一声。
郭子凡与赵磊面面相觑，郭子凡蜘蛛侠一样扑到门上。
“他撕了什么？”
“他撕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谷嘉诚甫一打开门便觉得两人从自己身边硬挤进去，几乎将自己挤成瘦瘦一条，感到十分诧异。
“两个都这么急？年轻人身体够弱的。”
“还不是你，在厕所里生小孩喔。”伍嘉成见没事便回去收拾厨房。
“谷嘉诚！”郭子凡抓着一本砖头样大书从厕所里冲出来，气得脸都红了，“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上演手撕活人，还好一旁赵磊捉住他的手臂拖回来。
“又怎么了？”伍嘉成走到半途又回来调停。
“他把我字典给撕了！”郭子凡把砖头厚的书展示给伍嘉成看，那本翻得破旧的字典上被撕去好几页，口子参差不齐跟狗啃的似的。
伍嘉成一看就打了谷嘉诚后脊梁一把，谷嘉诚身上那件棉T恤压根也没起0.1的缓冲作用，“啪”的一声跟打蚊子的声儿一样狠。
“你干嘛撕字典？你知不知道这本字典好贵的！我去二手市场淘了很久才淘到这本三折的。”
“不就是字典，给你们一人买两本，看一本撕一本。”谷嘉诚闹清楚怎么回事，很不屑地回答，顺便反手摸了摸脊梁，打得真狠，一准儿红了。
赵磊和郭子凡眨眨眼：“也对，反正他有钱。”
伍嘉成看这回没事了，赶回厨房把清粥小菜端出来，忽然又想起件大事：“谷嘉诚，昨天的房费你还没有结。”
谷嘉诚摸到柜子处，往前三步，摸到椅子坐下：“你们这是酒店？酒店也得十二点再结算。”
“酒店也付押金来的，你有没有？”郭子凡牙尖嘴利地回击。
“嘴巴这么利，你那电台节目一定没人敢听，怕被你戳死。”
“谁说的，昨晚的节目收听率飙得像火箭炮。”郭子凡奋起反击。
“吃饭啦，快点吃完上学，”伍嘉成和稀泥，抄起筷子给谷嘉诚夹了点酱瓜，“凡凡挑一颗。”递给郭子凡个口小肚大的铁罐。
“哇，抽奖时间！”郭子凡很开心地在罐里掏来摸去。
谷嘉诚把手伸出来，看得伍嘉成莫名其妙：“你要干嘛？”
“我也要挑一颗。”
“你又要？”伍嘉成不禁好笑，“你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谷嘉诚伸着爪子诚实地摇摇头。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每人早上可以盲选一颗糖。”伍嘉成把巨型糖果罐递给赵磊让他挑。“不过你呀，不给钱没得吃。”
“我的卡和支票簿都没带出来。”谷嘉诚不爱吃糖可偏偏就是想要，“现在是怎样？”
“打个欠条。”郭子凡争着说。
“打多少？”谷嘉诚问。
“十万起收。”伍嘉成收到郭子凡的眼色，会意地答道。
“你们要钱也太狠了！”饶是谷嘉诚见过风浪也忍不住跳起来。
“那你打不打？”伍嘉成好笑地看着谷嘉诚脸上茫然又委屈的表情。
“打！”
就算闭着眼睛谷嘉诚的字迹也龙飞凤舞，英气十足，伍嘉成把那张出自谷嘉诚之手的贵气十足的十万欠条小心地收到郭子凡那本撕破了的字典里，价值十万块的墨宝除了存折就是它了。
谷嘉诚摸着伍嘉成给他的铁罐子，手塞进去掏来掏去，一边问：“哪种最好吃？”
“青柠味，好难摸到的。”伍嘉成想了一想回答。
谷嘉诚听了从罐里费劲地摸出一颗裹着青绿色纸的糖果来：“你看这个是什么味？”
青柠味！伍嘉成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手里还有一颗可乐味。
伍嘉成不喜欢可乐味，喜欢青柠味。
“我看看，哎呀，是可乐味，也不错。”伍嘉成假模假样地接过来他手里的糖，递还给他一颗红色的。
“是吗？我总觉得我拿到的是青柠味，我一向运气很好。”谷嘉诚把拿回来的糖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十分怀疑。
“人哪有一辈子都运气好啦，有高峰有低谷才正常啊。”伍嘉成张嘴就来，忽地想到谷嘉诚现在的运气的确不算好，心下一阵紧张，生怕触动他的心事。
孰料谷嘉诚沉吟一刻，便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人生在世，有高有低才是平常。”他将可乐味糖果纳入口中，“真难吃。”
两个小孩收拾东西上学去，伍嘉成把碗碟收拾到厨房，谷嘉诚听他出来，便问：“今天你在不在家？”
“我要上班啦，”伍嘉成从厨房走出来，看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很是好笑，“怎么，小朋友害怕自己一个人在家？”
谷嘉诚说着不是便觉得一双手把自己拉起来，牵着走了几步，又引着自己坐下，然后那双暖暖的手松了开来，电视的声音响起。
谷嘉诚秃秃的指甲刮了刮沙发表面：“你们家的沙发太硬了。”
伍嘉成一怔，随即坐到他身边正色道：“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妨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秘密？”谷嘉诚伸着耳朵用力听。
“其实我们家祖上是前清的贵族，我的真名是伍拉那拉·嘉成。”伍嘉成靠近谷嘉诚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家的财产都换成了金块放在沙发里，现在你知道沙发为什么这么硬了？”
“佩服佩服，现在我觉得十万块花得真值啊。”谷嘉诚心悦诚服。
“好啦，你在家要乖，我上班去了！”
“慢走不送。”谷嘉诚好像很想自己清净清净似的。
门响，门关上了。
谷嘉诚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他试着睁开眼睛，仍然是一片漆黑，事实上，他的眼珠可以感觉到有光照射，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黑。
电视里的声音机械而热闹地响着，和真正的人声不一样，人的声音，有呼吸，有温度，而电视只是一味地喧闹。
谷嘉诚不想承认，但是他很害怕，独自一个在漆黑里，即使他小时候也从没有如此孤立无援的状态。
谷嘉诚故意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摸着伍嘉成临走前放到他手里的遥控器，随便换了几个台，又对自己说：“水不好喝，喝咖啡。”伍嘉成早上问过他要不要喝咖啡，咖啡壶仿佛在厨房似的。
谷嘉诚摸着墙边走进厨房，刚踏进一脚就踢到什么东西，他连忙矮下身摸索一番，似乎是只瓜？他兴味索然地摸了摸，应当是只小南瓜。
把瓜拾在一边，谷嘉诚指尖划着冰凉的瓷砖，一步一步往前踱，咖啡的香气越来越浓，他没有扶墙的另只手在空中摸索着，试图碰到咖啡壶，不料一下便打翻了什么东西，什么容器一阵叮当作响咕噜下来，咖啡香气大盛，有微烫的液体溅到手腕上。
谷嘉诚无声地握住手腕，急促而茫然地蹲下来，不知从何收拾起。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他对自己说了三遍，深呼吸一口气，摸着橱柜上面的抹布，丢到地上慢慢推过去，吸掉地上的液体，咖啡壶拾起来摸着台面的空处放好。
接下来是难熬的一个上午，谷嘉诚看不到时间，当门响起时，他想，大概伍嘉成是花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才回到了家。
“老谷，在家还好吗？”伍嘉成愉快的声音和他打招呼。
“嗯。”谷嘉诚对于他的回归简直感激，偏偏不好意思表露。
“哪，凡凡磊磊中午不回家，我特意跑回来给你煮饭，是不是很够义气？”
“够！”谷嘉诚竖起一根大拇指，心里却想，要是够义气就该陪我在家。
伍嘉成似乎进了厨房，发出小小的一声啊，谷嘉诚想到大概是看到自己打翻的咖啡壶了，便提声说：“我不小心把咖啡壶打翻了，不过已经擦干净了。”
“好的，没关系。”伍嘉成回答他，然后皱着眉头用指尖拾起浸透咖啡的围裙丢进了水槽。这样子不行，得给他找个看护…….
伍嘉成做了两个快手菜，给谷嘉诚还是用盆装了，两人聊着天，猛地他啪嗒一拍桌子：“我想到了！”
谷嘉诚呛了一口，怀疑几颗饭已经从喉咙走上脑部：“想到什么？反重力作用装置？”
“比那个可厉害，我想到找谁给你当保姆了。”伍嘉成不无得意地说。
“伍嘉成，我这个人是很低调的，但是你确定她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毕竟我多少上过几次杂志封面。”谷嘉诚既自傲又担忧地问。
“安拉，放心，阿楚从来不看经济新闻，”伍嘉成偏偏头想了想，小声回答，“唔，也不对，应该说她从来不看新闻，动漫最老的番她都晓得，国家主席就未必知道。”
“以光棍来说，你可够干净的，带着两个孩子也挺不容易。”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评论。
谷嘉诚看不到，不过听声音清脆爽朗，这女孩岁数不大，脾气恐怕并不温婉。依着谷嘉诚的口味，他是受够小辣椒的欺凌折磨，要找还是找个细心体贴些的，最好有点儿小幽默小浪漫，像伍嘉成这类脾气性格勉强合乎标准。
“褚楚楚，未请教——”那女孩子忽然换了一副郑重口吻。
“阿楚，他眼睛看不到。”伍嘉成忙忙解释，“暂时的。”
“哦——长这么帅，瞎了？真可惜。”阿楚惋惜，只是说话实在坦白的令人哭笑不得。
“只能说天意弄人。”谷嘉诚沉痛地扶住额头，“那天早上，我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然后被自己帅瞎了眼睛。”
伍嘉成嘴角抽搐，扯出一个笑容：“很好，我没找错人，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
“小伍，我问你，还有没有长得又高又帅的瞎子？介绍给我啊。”阿楚颇认真地问。
伍嘉成摇摇头，摊摊手：“这个你喜欢吗？喜欢拿去！”他指着谷嘉诚。
“他不行。”阿楚使劲拉着嘴角，做个怪相，“太有才华了，比较适合你。”
“什么？”伍嘉成不明所以。
“我靠，有才华你也看得出？”谷嘉诚则感叹自己是金子到哪里都闪瞎狗眼。
“缺什么补什么嘛。”阿楚轻快地答，“咖啡在厨房是不是？”说着便过去拿，“喂，说好了，他要是上厕所我不扶，你让他自己在一边玩，我看孩子的经验可是零。”
谷嘉诚暗中摸着伍嘉成的衣角，马上一路手爬上去，贴着他耳朵悄声问：“能不能换个保姆？”
“为什么？阿楚很好啊？”伍嘉成揽住谷嘉诚的肩头，头凑过去，嘴角浮现一撇坏笑。
“她太吵了。”谷嘉诚皱皱眉。
“不行。”
“为什么？”谷嘉诚愕然。
“因为她不要钱，白看你。”伍嘉成极其愉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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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我都没敢上lo......对我又搞视频去了，不务正业去了，好吧这边也不算真·正业就对了.......
阿嘉那边开始团票了喔，还有不知道的要买票的亲赶快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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