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茶煲 三
“老爸，这次一定是谷嘉诚那个小子搞的鬼，不然他的户头怎么会突然进咱们的股票又卖得那么及时？”方兴集团的总裁方利文咬牙切齿地说，他不忘压低声音，因这里是警局的会面室。
方必昌微眯双眼，双手搭在膝盖上，模样姿势都是再自在不过：“稍安勿躁，阿文，你不如他就只一样，没有耐性。”
“老爸，你还说！”方利文怒张双目，“这次我一定要他好瞧！”
“阿文，我看问题还是出在自己人里，至于那个姓谷的小子趁火打劫…..也好，就加点料请他吃吃海底捞吧。”方必昌微笑着说，金丝边眼镜令他看起来俨然一位国学大儒，他思索了一下，偏了偏头，“海底捞太豪华，阿文，还是贪吃蛇好了。”
方必昌慢慢地扶着桌子站起来，毕竟是年纪大了，只看他迟钝的行动，谁能想到这是当年血洗一条黑街的杀人昌？时光倒流三十年，有谁不知道，昌哥最出名的就是会杀人？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律师正在争取给你保释，爸爸你放心。”方利文此刻温驯好比一只迷途的羔羊，他还有一个惊喜没有告诉父亲，这次说不定他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一起解决掉。
“好儿子，多亏你了。”方必昌颔首微笑，很为自己儿子的能干感到骄傲。
谷嘉诚尚不知自己将遇麻烦，此刻还为一个电话苦恼着，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好多呼吸一口空气。
“coco，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说？”
“我跟所有人都说过你是我男朋友，你现在说不是，我丢死人了，我要跳楼，我要死掉，让社会来谴责你!”coco在电话里又哭又闹，谷嘉诚听电话都知道她跺脚要把楼跺到塌，“半小时之内来青田度假村的16号别墅来找我，要不然，我就跳楼，我就割腕，我就上吊！”
“好好好，我马上到！”谷嘉诚一连声地答应，挂了电话立刻拿起外套步履匆匆地从办公室出去。
“Jason，你要出去？”正好过来找他请假的Vivian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唔，一点私人事务。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谷嘉诚不想多说，他怕coco疯起来真的出什么事情，司机也没有叫，开了自己的车子出去。
他只是一心要赶快赶到青田度假村找到coco，没有注意当他的车子驶出停车场，有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本田车跟了上来。一路上谷嘉诚开得极快，唯恐自己去晚了使得大错铸成。
青田度假村位于市郊，名字起得颇为土气，但别墅区里一幢幢法式小楼仍然很是赏心悦目。
谷嘉诚不是欣赏建筑美学的那一类，他数着门牌，“14号、15号，16号！”谷嘉诚一见这16号立刻放下心来，总共不过三层高，跳下来顶多断腿断手，要摔死也是很需要些技巧的。他停下车子，三步并作两步推开别墅院子铁艺门进去，一眼就见到穿着朱红色套装的coco握着铁栏。
coco见他来了，抓着铁栏杆哇哇大哭：“谷嘉诚！你没良心！我都要跳下去了，你才来，我真的跳了！”
谷嘉诚绕过一颗小灌木，走到一楼的露台前，看着coco醉醺醺哭花了妆的脸：“coco，感情呢，真是一个很深奥的学问，时间会证明，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他又向coco身后的管家问：“有没有通知uncle？”
那位见到他便点头示意过的中年女性回答：“已经和老爷说了，他说他一会儿就到。”吴世孝说一会儿到的意思就是六个小时之后他一定会到。
“那你看好小姐，省得她从一楼跳下来弄脏衣服。”
谷嘉诚看coco闹不起什么风浪，便赶回公司去处理之前未完成的工作，回去时车开得不急，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也算休息了，郊区马路宽阔，车子又少，两边茂密的树丛在冬季就只剩些光杆，高高地伸向空中。开着开着，他忽然注意到有辆银灰色车子不知为什么，总跟在他的后头打晃。
就在谷嘉诚开始注意那车子的同时，那车子忽然开始加速，似乎要超过他去。谷嘉诚不是好胜心强的人，要超车就给他超。
双车并行的一瞬间，谷嘉诚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那辆车子的驾驶员——
那个戴着墨镜的驾驶员也在看着他。
他无意识地喃喃一句：“什么？”下一秒对方向他竖了一下中指，车子突然加速冲了出去。
谷嘉诚心中恼怒，他脚下一点油门也冲了出去，要飙车谷嘉诚自信不会输。谷嘉诚极快地捕住那辆车的车尾，大力按了一下喇叭，与此同时，他发觉又有另一辆车从刚才的岔路口冒了出来，两辆车子夹着他，形成三车并行的局面，另两辆车不开快也不开慢，只是一味把他夹在当中。
不太对劲。
谷嘉诚深踩油门，性能优越的车子提速极快，简直是瞬息间便把另两辆车甩在后面，恰逢一个转弯，谷嘉诚车技很好，他预备在这个弯道将那两辆可疑的车子甩掉……但他的车速太快了……
迎面一辆大货车的车尾！
谷嘉诚急踩刹车但已经来不及！
轰然一声响，谷嘉诚的车头撞在大货车后截装满五金零件的车厢上，
剧烈撞击之下，安全气囊弹了出来，鼓鼓囊囊地接住他的头。
谷嘉诚一头撞过去，感觉到一大片的白向他挤过来，挤得整个世界变黑。
他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他的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可能会引起各种并发症，比如——”
“爸爸，Jason好像醒来了！”是coco激动惊喜的喊声。
“Jason，你觉得怎么样？”吴世孝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我要对病人做一下检查。”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谷嘉诚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近前来，令他很不舒适，他忍住口渴先问：“我的眼睛蒙了什么东西？”
“蒙东西？”coco语气十分疑惑，“没有啊，Jason你眼睛不舒服吗？”
谷嘉诚极冷静地回答：“我看不到。”
“医生！怎么会这样的？”coco果不其然又开始大吵大闹，“你说头被撞到，怎么眼睛会出问题的！”
“没事的，放心，他是撞车引起一个小的血肿，可能刚好压迫到视神经，所以对视力造成一定的影响。吃点药休养休养，等血肿吸收掉很快就好。”陌生男子连忙安抚，他大概是医生。
Coco似乎还想说什么，谷嘉诚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却没有了下文，跟着的是吴世孝的声音：“Jason，你好好休息，coco会照顾你的，我已经派人联系老谷，他们很快就赶回来。”
“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医生，我的病可不可以做手术，快点治好？”谷嘉诚向着医生大概的方向问。
“手术治疗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来从照相上看来血肿并不大，保守治疗是有较大可能直接吸收掉的，二来血肿位置周围有很多细血管和神经，如果开刀，需要的技术很高，有把握的只有doctor王，但他现在还在欧洲出差。”
“但我这样子，”谷嘉诚开始暴躁，他的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约略能感觉到光照，“你看我这样子，怎么能工作？”
吴世孝声音里掩不住的愉快：“公司的事就交给uncle，放心，你就当放大假。”
医生也劝说他：“谷先生，不如这样，我已经联系了doctor王，谷先生你先进行保守治疗，服用药物还有理疗，如果他及时回来，血肿又有机化现象再考虑手术治疗。”
谷嘉诚沉默下来，显然对这解决方案并不赞同，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认了，旁边coco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吴世孝在旁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
“凡凡，你又把书折角。”伍嘉成嘶哑着喉咙说，他把郭子凡的书从桌上拿起来捋了捋，原先那把清亮质感的少年嗓音不知是离家出走还是怎样，现在哑得和磨砂玻璃似的。
“小伍哥，你嗓子怎么这个德性？”赵磊也是十分的吃惊，“昨天不是好些了？”
“肯定昨晚做电台节目话又说多，感冒一星期多了都不好，小伍哥，你不能少说点吗，少说一点儿？”郭子凡嘴里叼着三明治含含糊糊地说，一手抄起书横着竖着就往书包里塞。
“我也想少说，”伍嘉成一手扶额，一手架在肘下，“现在是想多说也说不了了，导播说我今天嗓子还这样子就找人来替我。”
“昨天就该找人替你啦。”郭子凡灌了一口茶，把喉间的火腿明治送下去。
“笨蛋，我不做薪水谁发。”伍嘉成有气无力地责怪他，“好了，你们上学去吧。”
“你别担心了，早点去看医生。”赵磊安慰他，拎起书包，和郭子凡出门去学校。
伍嘉成吃了点喉宝，再去编辑部上班，结果连眼里都是狗屎的总编都听不下去他那丧尸风味的嗓音，声称听见他说话就好似走进丧尸乐园，催他去看医生，于是伍嘉成到底是在万众期待下去了医院。
“嘉成，怎么样，这次打得不痛吧？”医院的小护士给他扎了一针消炎，笑眯眯地问。
“是是是，好多了，一点都不痛，你最厉害了。”伍嘉成捂着被扎的手臂十分感恩，“我帮你做打扫啊？今天你负责哪几间？”
“不要啦，你还在生病——有一间，就帮我打扫一间好不好？”小护士猛地想起来有一块难啃的骨头。
“哪间哪间？”伍嘉成顺手抄起衣架上挂着的护工褂穿上，驾轻就熟地从一边药橱里拿出一次性口罩戴好。
“618，VIP来的，其实我蛮想去打扫。”小护士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托着腮无限神往。
“喂，你发花痴啊？”伍嘉成见她这模样好笑起来，“这么想去我还是让给你。”
“不行不行。”小护士连连摇手，“那个帅哥的女朋友好厉害的，说要是我们跟他说一句话，就告我们性骚扰。”
伍嘉成听得又惊又笑：“那你们去打扫送药都装哑巴啊？”这句话他只是开开玩笑。
不料小护士认真地点头：“对啊，阿梅真的被她投诉了的，你是男生，你跟他说话没问题，他每天都没人说话也蛮可怜的。”
“看你这么可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伍嘉成靠近小护士，悄声说。
“什么什么？”小护士大感兴趣，贴近他恭听八卦。
“其实——”伍嘉成一顿，接下来的话爆豆子似的，“我是喜欢男生的让我去和他说话一样也不安全我真的会性骚扰他的哈哈哈哈！”
“伍嘉成！”
伍嘉成手里推着清洁车，从房里窜出来，边笑边找到电梯，上VIP病房去看那个被囚禁的帅哥。
无论什么时候医院的人都很多，电梯门关上前一秒，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黑衣男子手伸进来挡住电梯门，也走了进来，站在清洁车前面。
伍嘉成好奇地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番，发觉这人打扮得很奇怪，浑身黑色不说，还戴了墨镜、口罩和鸭舌帽，手上也戴着皮手套，裹得严严实实，伍嘉成注意到他的皮手套特别精美，手背的地方还有雕花。
这种打扮，不是杀手就是明星，伍嘉成暗自揣摩。
那人似乎也是上六楼的，门一开率先出去，伍嘉成推着清洁车出了电梯直接一转向另一个方向去，VIP病房的位置在单独的一条走廊里，不刷卡是进不去的。
“早啊，先生。我是来做清洁的。”伍嘉成敲敲房门，随即打开门推车进去，VIP病房里不但没有医院里惯有的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股松木的清香。
“早什么，都几点了！”一个有那么几丝熟悉的声音传进伍嘉成的耳朵，随着一声咔哒的按钮声，“现在报时，十点五分。”机械声毫无感情地读出时间。
“先生你真幽默啊。哈哈。”伍嘉成干笑了几声，疯狂地在脑海中搜索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你多大年纪了？”忽然柔和下来的问话声。
“我吗？”伍嘉成发觉对方似乎看不见，他看这人又很面熟，只是有些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忍不住想淘气，“我今年五十一岁啊，先生。”
“真是辛苦了，怪不得coco肯让你来打扫。”病床上坐着的英俊瞎子稍稍放松下来，后背倚上床头。
“我——”伍嘉成正要来劲继续瞎扯，一不小心把车上的消毒剂瓶子碰了下来，那只手腕粗的塑料瓶骨碌碌滚到了床底，伍嘉成连忙爬到床底去拾，指尖刚触到那只瓶，便听到又有人推门进来。
伍嘉成暗道，想必是那位难伺候的女朋友了，他玩心忽起，故意慢吞吞的捡起瓶子握在手里，藏身于床底不动。
“coco？”床上的人迟疑地问。
Coco？终于想起来了！伍嘉成好容易想到，原来是那天那个一千块的冤大头。
“很抱歉，不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说，一双皮鞋在伍嘉成的视野里越走越近，停在床边，“谷先生，有人托我带给你一句话，你欠coco小姐一句对不起。”
“你是什么人？”谷嘉诚看不到，他感觉到了危险，浑身都紧绷起来，却只能估摸着方位和对方对峙。
“不重要。”喀啦一声。
伍嘉成忍不住伸出头来看，这一眼他的心脏都几乎要骤停！
一个黑衣男子举着一把枪管很长的手枪对准谷嘉诚，显然是要杀人。
伍嘉成情急之下一把捉住那人的脚踝，往床底一拖，那人一个不防备跌倒在地上，墨镜也摔了出去。
他又惊又怒，手枪指向床底：“什么人？”
床底空荡荡的，他连忙又要站起来杀谷嘉诚，不料一扭头就是一股气味难闻的水雾喷到眼睛上，瞬间眼睛就火辣辣的发痛。
“谁！是谁！”杀手痛得捂住双眼，已无暇再去理会谷嘉诚。
“快走！”伍嘉成丢掉消毒剂，一手拉起谷嘉诚，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奔出去，坐电梯到一楼，伍嘉成见到护士连忙告诉她们楼上有杀手，要她们报警，护士将信将疑地按他的话做了。
“我们在大厅坐一下，人这么多，那个杀手不敢过来的。”伍嘉成急过后嗓子更加嘶哑。
“我要回公司。”谷嘉诚抓着他的手臂说。
“你疯了！回公司干嘛？”伍嘉成不可思议地看着谷嘉诚睁着茫茫然的双眼。
“他说到了coco，我怕她会有危险。”谷嘉诚摸索着抓住伍嘉成的手，“我起码要去确定她没事，拜托你帮我叫车去谷氏集团。”
“你真是个情圣啊你，好，我开车载你，一千块童叟无欺。”伍嘉成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老伯你真会趁火打劫。”谷嘉诚不由得佩服对方要价的本事。
“好说好说。”
“你真的五十岁？”谷嘉诚不由得怀疑。
伍嘉成也不好意思再骗他：“除以二总有了。”他小心地扶着谷嘉诚出门，找到自己的机车，给他戴上头盔，扶他上了后座。
“原来是你！”谷嘉诚在他拉着自己手臂抱腰的时候忽然说，“我就说，怎么张嘴就是一千块——啊！”
伍嘉成哪容他说这些废话，一加油机车绝尘而去。
到了谷氏大楼，伍嘉成按谷嘉诚说的，找到楼后的内部停车场停下，反手扶着谷嘉诚让他下车，迟疑地问：“你真的要自己上去？”
“我在这上了多少年班，闭着眼睛也能找对地方。”说着谷嘉诚迈开步子一脚踢到花坛上失去平衡栽进矮冬青里。
“喂，你怎么样，没事吧？”伍嘉成明知不该笑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
“没事，”谷嘉诚挣扎出来，刚一站又蹙眉，“糟了，脚好像踢到骨裂的地方。”
伍嘉成叹了口气，嘶哑着声音说：“哪，我好人做到底，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我上去叫人来救你。”
谷嘉诚略一思索便接受了这个提案，并且告诉伍嘉成coco和吴世孝的办公室在哪个位置，他也说不好，为什么对伍嘉成这么个萍水相逢的人竟然这么相信。
伍嘉成走开两步，心念一转又回来，从机车上拿了头盔下来罩在谷嘉诚头上，笑眯眯地说：“以防万一。”在头盔上轻拍了两下才走。
谷嘉诚戴着头盔，乖乖地坐在花坛边，等人来救他，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他数到九百时，有人一阵风似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他伸手摸摸那人的袖口，有两粒冰凉的金属扣，应当是送他来的机车小子吧？
“你——”他迟疑地问道。
旁边的人一把把他按下来，小声说了声“嘘”，谷嘉诚迷茫地照做，他什么也看不到，能做的唯有跟随旁边这人的指令。
“姓谷的那个小子死定了。”有人以轻快的口吻说。
“方少，我们不要在公众地方讨论吧？”是吴世孝。
谷嘉诚的心沉了下去，为什么，从小看他长大的吴叔叔会和方利文在一起？而且听起来仿佛要他死？
“coco那里还是要伯父你多开导开导她，我们方吴两家一定是珠联璧合啊，哈哈哈。”方利文志得意满的笑声。
后面就是两个人上车关车门的声音，汽车发动，逐渐远去了。
“你没事吧，我刚才上去发现事情不对…….”伍嘉成扶起谷嘉诚，向他讲述自己看到的。
伍嘉成在楼下咖啡厅要了好几份三明治和咖啡，乱七八糟的捧着进了楼，保安拦住他，他便说自己是跑腿买外卖的，顺利进了大楼内部，又按照谷嘉诚所说的找到吴世孝的办公室，他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伍嘉成本来张嘴就想说谷嘉诚在楼下等着，鬼使神差地他看了一眼那年轻男子扶在门框上的手，那只手戴着一只皮手套，皮手套上有一个大写的花体字F。
和杀手手套上的刻花一模一样。
伍嘉成冷静地道歉，说明自己送外卖送错，然后伏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无奈隔音太好，只听到几个似是而非的字眼，就只这几个字眼，伍嘉成也判断出谷嘉诚的处境恐怕不妙。
“我觉得也许你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躲。”伍嘉成的喉咙火烧火燎地痛，说话简直是酷刑。
谷嘉诚嗯了一声：“去你家。”
“我家？”伍嘉成吓得跳起来，“怎么可以去我家？”
“他们谁都不认识你，去你家是最安全的。”谷嘉诚慢慢摸索着摘下头盔，尽管头发乱糟糟，仍不失商业巨子的大将之风。
“我哪有时间管你啦，不然我报警，先让警察叔叔带你走好了？”说着伍嘉成就掏出手机。
“一天五千住宿费。”谷嘉诚一句话，轻而易举地令伍嘉成放下手机。
“早说嘛大佬，有五千块，包你住得舒舒服服！”伍嘉成利欲熏心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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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最近得了一种猫病，手机上写就写得溜溜要飞起，开开电脑就卡文，真是没辙，过了这一章呢，接下来是很温馨很温馨的家庭生活啦。
ps：有没有上班上到29的难兄难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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