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绵绵 三
伍嘉成的困意杳然无踪，直着眼神看谷嘉诚绕过沙发，坐在了自己旁边，他打了个寒颤。
“……小伍？小伍！”
伍嘉成一震，回头看向主持人：“啊？”
“小伍太高兴了，我刚才问你，见到谷嘉诚是不是特别高兴，看来不用问也知道了。”主持人不无戏谑地说。
“对啊，好久没见的兄弟了，真的太谢谢节目组能给我们一个见面聊天的机会。”伍嘉成满脸感激，眼角余光颤抖着瞟见谷嘉诚的鞋子，又闪开落在地板上。
“你们有多久没见了？”主持人把一只手拄在下巴下问。
“半年了。”伍嘉成说
“三个月。”谷嘉诚说。
伍嘉成看了谷嘉诚一眼，改口：“三个月前我们坐在车里打了个照面，但是没能像这样坐下来。”
的确是坐在车里，不过不是只打照面那么简单，kiss也打了，架也打了。
“你们现在最想对对方说什么？”主持人继续充满兴味地问。
伍嘉成勉强自己对上谷嘉诚的目光，台上光打得很强，谷嘉诚本来就白皙的肤色白得发光，黑而热烈的眼睛催促着伍嘉成不得不说点什么热场的话，总算这是伍嘉成所擅长的。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对面的人扑上来拥抱住，用力地按进怀里，胸口撞上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这个怀抱又暖和又安全，伍嘉成刚刚惊走的困意又探头探脑地想要回来。
不过这个拥抱只不过维持了四五秒，伍嘉成就又回到了凉丝丝的空气里。
“这就是我最想说的。”谷嘉诚微微偏过身子向着主持人这么说。
唉，这个人，总是在人最不防备的时候闯进来，不期待的时候给你惊喜，从没有变过。
而他则望着谷嘉诚，心中波澜再起。
让时间向后退一些，再退一些，回到五年前自制剧拍摄前夕的公司。
伍嘉成终究没有得到那支他心心念念的歌，歌给了徐之。
意料之中的事。
伍嘉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事实上，即使他不高兴，也没有人会拿他的不高兴当回事。
荷姐安慰了他一番，又把剧本给他，叫他好好练习：“这个角色真的不错，编剧听说定下你演，让你放心，只要改剧本一定再给你加点好料。那什么片头片尾谁会看啊，现在没人老老实实地听什么OPED的啦，大家忙得很，都是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剧情开始，你好好演，比唱上几句歌强多了。”
伍嘉成笑着说：“谢谢荷姐，我知道荷姐对我好，我一定努力，不会让荷姐失望的。”
荷姐笑得很开心：“傻孩子，我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努力是为自己，别让自己失望。”
伍嘉成用力点点头。
和荷姐谈完，他抱着厚厚的剧本出门正好碰见徐之，两人打了个招呼。
“恭喜啊，听说你这次是男二。”徐之说。
“我才要恭喜你，拿到片尾曲。”伍嘉成真心实意地说。
徐之摇摇头，微笑，伍嘉成看他表情奇怪，想问怎么了，转念一想，也许和这几天许森的人事变动有关，便没有再问下去。
伍嘉成跑到二楼的暖石咖啡买了杯美式咖啡，他本来是想要抹茶拿铁的，但在他张嘴说出“m”字前已经想到了刚刚荷姐说不许他喝超过……多少卡来着以上的饮料，多少卡他忘记了，总之他喜欢喝的东西都超过那个数字就对了，美式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最合适。
他生无可恋地咬着吸管站进电梯，神游天外，拿出吃奶的劲儿把嘴里干苦的味道想象成抹茶拿铁的柔滑香气，一路上到天台，他也还是没有成功。
“喂！你没事吧？”伍嘉成刚打开天台的铁门就看见谷嘉诚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吓得他赶快扑过去，抓住谷嘉诚的肩膀摇了摇。
冰凉的水泥地，谷嘉诚惨白的脸，无一不令伍嘉成产生不好的联想，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当红明星猝死天台，同门师弟疑为凶手”的新闻大标题。
“谷嘉诚！谷嘉诚！你没事吧？”伍嘉成又惊又怕，“你不要吓我啊，你活着没有？”
伍嘉成把头贴在谷嘉诚胸口听了听心跳，然而他自己的心跳比对方的还要大声，在耳膜上咚咚咚地敲，他又摸了摸对方的脸，凉的，探探鼻息，似有如无。
要先做什么？伍嘉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做一下人工呼吸。
他捏住谷嘉诚的鼻子，大大的吸了口气，掰开谷嘉诚的嘴吹了进去。
“咳！咳！”谷嘉诚一个翻身坐起来。
“谷嘉诚？你没事吧？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人工呼吸不会有用呢！”
“嗯。”谷嘉诚嗯了一声，“是没用。”他在浓密的短发里抓了抓，又用指节顶了顶下嘴唇。
“算了吧，刚才可是我救你的，不然你就死翘翘了。”伍嘉成今天有喜有悲，又惊又吓，腿都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谷嘉诚身边休息。
“我没事，就是体验体验生活，谁知道你就亲上来了。”谷嘉诚手指头摆弄摆弄袖口布料，仿佛有一点害羞似的。
“你在搞咩啊？体验生活？”伍嘉成心中突然冒起冲天的怒火，“刚才我吓成那个样子，你就是想看我出丑对不对？你觉得这样捉弄人很好玩？你是大明星就可以为所欲为对不对？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用考虑后果的对不对？”他像一管小炮一样嗒嗒嗒对着谷嘉诚集中火力开了起来。
“你怎么了？”谷嘉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本来嘴角那点笑意隐了下去。
伍嘉成察觉到自己失态，又是后悔又是羞愧，两手捧住额头，不敢看谷嘉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刚才……刚才我真的被吓了一跳，对不起。”他察觉到自己刚才发的一通火原因其实很复杂。
“没事儿。”谷嘉诚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摸摸他的头。
谷嘉诚的手心很暖，即使隔着头发，伍嘉成也能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给自己的头顶心传来一点热量，也不知怎么，被摸的这一下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他鼻子酸痛了一下，眨了眨眼，坚硬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湿痕。
这次轮到谷嘉诚手足无措了，他很少遇到男孩子掉眼泪的情况，既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又摸了摸伍嘉成的头。
伍嘉成也不出声，啪嗒啪嗒掉了十来滴眼泪，突然说：“我没有歌唱。”
“嗯？”谷嘉诚摸不着头脑。
“他说过，要给我两支歌，可是一支也没有，就连一句也没有，我等了一年，一句歌都没有给我唱。”伍嘉成带着点呜咽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向不熟悉的谷嘉诚说这些，也许就是因为和他不熟悉，以后也不会熟悉的缘故。
“唱歌不是想唱就唱吗……唔，你是说出唱片儿？”谷嘉诚听明白了，“那谁唱了？”
伍嘉成红着眼睛含泪看看他，一眨眼泪水就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没什么啦，我真是的，干嘛跟你说这些。”
谷嘉诚看他眼泪珠挂在尖尖的下颌上，怪可怜的，忍不住伸手给他刮了去：“说吧，我听着。”
伍嘉成像小孩子一样手指捏着袖子，用胳膊在眼睛上磨了磨：“没事了，谢谢你。”
“唉，伍嘉成。”
“怎么了？”
“你才是那个为所欲为的吧？刚才不争求我的同意就亲我，现在我都洗耳恭听了，你又不说？”谷嘉诚板着脸说。
“谁亲你了，还好意思说…….我那是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啊，不是亲嘴巴！”伍嘉成眼睛红红的不算，一下子脸也红红的。
“你刚才，这么样，又这么样，还说不是亲人？”谷嘉诚本来想逗逗他，却发现两个人不知何时凑得很近，伍嘉成红润的嘴唇和微微带泪的眼睛赫然已在眼前。
“我先走了。”谷嘉诚站起来，刚走了两步不小心把伍嘉成随手放在地上的咖啡踢倒了，“咖啡？怪不得。”他看了眼伍嘉成，随即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颇为暧昧，“不好意思，下次请你喝咖啡。”说完，匆匆离去。
伍嘉成坐在地上，屁股上凉印印的寒气透上来，腔子里却火烫火热地要害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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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法医秦明，我的妈呀，这也能过审？说不定过阵子就要拉去剪两刀。要是咱们孩子们能拍个暗黑者呀，破案类的网剧就好啦，他们拍的话我就不希望太血腥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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