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12月的风

味之巅峰 一

生日贺文!


但非常惭愧的是昨晚有事没有发成,原谅我吧~~~~~~~~~~~~知道你们最好啦!这一篇我又有写大纲,然而会不会照着发展就不好说啦,预备是十章左右,多退少补,写到小伍生日。

事先自挂东南枝,关于厨房的事儿我都是瞎扯,马戏团餐厅是有,金宝街也是有滴,然而差不多就是用用名字,让我们假装这是一个架空世界吧~反正我就想写他俩谈恋爱顺便做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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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涯海角



纽约马戏团餐厅,午间,客来如云。

餐厅主厨谷嘉诚全神贯注制作糖画,细细的糖丝如同永不会断的金线从他手中的尖嘴袋里顺畅地落下,在旁人看起来,反而像糖器在自己移动,人只是跟着扶着。手指轻轻一震,凝固的薄如蝉翼的糖片与油纸分离开来,被插在一球香草椰子奶酪冰淇淋上,旁边饰了朵精致的玫瑰,玫瑰的花瓣用红酒梨子切片制作,花梗是一根细细的苏打饼干,绿叶则是奇异果酱。

甜点完成,谷嘉诚示意侍应将盘子端走。以一家知名餐厅的主厨来说,他的年纪委实小了点,也过于好看,无怪乎纽约时报新任的女美食评论员对马戏团大加赞赏,尤其用力着笔于主厨的年轻英俊。不知想起什么,他眼睛里泛起一丝儿笑,用糖液在油纸上写了一个字,待凝固后拈起来放进嘴里。

“Jason,有人想见你!”大堂经理带着一名客人走进后厨。

谷嘉诚皱了皱眉,探访后厨应该预约的,但当他看到来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广州利来楼,打烊时分。

“师傅,今天泡姜用了好多,我让后厨再多准备一些。”打烊后,利来楼二厨,郭强大厨的爱徒伍嘉成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一抬头看见师傅正皱着眉头,手往肩上够,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过去在他肩上捏捏捶捶。

“最近天气太热,少做点。”郭师傅长出一口气,“不知道那个小混蛋野到哪里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放心啦,师傅,”伍嘉成手里不停,嘴上来的,“子凡心里有数,他就算玩乐队,可你看他还不是回回拿奖学金。”

“哼,臭小子就知道玩,以后我可就靠你啦,小伍啊,这小混蛋,我可不敢指望他。”

伍嘉成笑出一对小虎牙:“嘴里说他是臭小子小混蛋,还不是给他准备了最爱吃的蛋羹在锅里。”

郭师傅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去睡了,那小混蛋喜欢几点回随便。”他们就住在利来楼后面连着的小楼里,郭师傅踱了两步,又道:“锅里有两碗蛋羹。”

“知道啦师傅,快去休息吧。”伍嘉成笑着回答。

他又坐下,最近团体客多,他得核算好,修长的手指捏着铅笔在纸上划来划去,渐渐慢了下来。

今天,是那个人的生日。

五年了,没有什么音信,不知道那个人过得怎么样。

那时候不该那么凶的,把他凶跑了,伍嘉成咬着嘴唇,心里头比酸橙还酸。

 

 

 

“不愧是三星级的餐厅,姜质量真是不错,”傅同云坐在马戏团餐厅打烊的后厨,面前摆了一碟泡姜牛肉丝,手里捧着一碗长颗香米饭,看着谷嘉诚穿着件T恤做山鸡丁炒腌黄瓜丁,他等这一碗饭等了8个钟头,“但是这个米,做海鲜烩饭还行,黏性大了点,甜度也有点高,话说回来,姜真是不错,嫩而无渣,但是香气又够足,和以前吃的不一样。”他夹起几根姜丝仔细打量。穿着定制西装的中年男子本应坐在马戏团餐厅的穹顶下,由侍应生端上一盘盘美味佳肴供他享用,而不是坐在现在后厨唯一一个厨师旁边,凑着砧板吃饭。

“有的吃就吃,你又不是美食评论家。”谷嘉诚把一盘炒鸡丁放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们都和郭强亲近,看不上我一身铜臭味儿,不过小谷哪,说到底我是你的长辈,五年前你出国我也是帮了忙的。”傅同云小眼睛,大鼻子,嘴唇微凸,方正的脸上挂着一幅憨厚的笑容。

“我知道,所以金兰餐厅的总经理傅先生屈尊来找我这种无名小辈有什么事?”谷嘉诚把抹布仔细叠好,摔在一边。

“谷嘉诚,”傅同云夹起一颗嫩滑的鸡丁,仔细端详着,问他,“你就不想回国看看?”

谷嘉诚仔仔细细地洗着手:“有什么可看的。”

“我预备在利来楼对面开一家新的金兰餐厅,高薪聘你当主厨。”傅同云慢腾腾地吃着,语气像预备请谷嘉诚吃一顿饭。

谷嘉诚偏头看他,冷冷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喏。”傅同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粗短的手指在上面着重地弹了弹。

谷嘉诚拾起照片,上面一对年轻男女的笑靥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没法再冷静下去:“这是什么?”

傅同云假作不知,一手把着筷子,两臂一张:“谈恋爱哪,听说就要结婚了。”

谷嘉诚咬着牙把他眼前的饭碗挪开,重重往橱柜上一墩:“我知道你撒谎!”

傅同云哎哟一声,拧着眉头说:“这——我骗你干什么?就是他说快结婚啦,联系不到你,让我——”他抓着筷子的手反指自己的鼻尖,不大的眼睛尽力表现出一种天真的神色,“请你回国参加婚礼。”

谷嘉诚瞪视着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什么时候,婚礼?”

 


 

伍嘉成早上6点起床,准备出门晨练,采购经理正好从市场回来,他跟着看了看,鱼鲜活是鲜活,个头小了点,糟溜鱼片之类拆菜没问题,但做松鼠鱼就差点劲。看完货,他拉上兜帽,出门慢跑,清晨六点的美食街,与晚间人头攒动的景象好似两个世界。这条金宝街上散布着十余家大大小小的酒店餐厅,每一家伍嘉成都熟悉得像自己家开的,毕竟他生于斯长于斯,五六岁开始就在饭店的后厨窜进窜出。他也记得曾经这条街上有几十家食肆,那会儿红火归红火,因有些以次充好的商家,整街的风评不怎么样,十几年的优胜劣汰下来,余下这十余家无一不是有自己招牌菜式的,比如鲁港酒楼,以胶东菜为主,老板自己家常做的胶东炖肉是伍嘉成会偷溜来蹭吃的一道菜,它对面的神仙斋,吃的是纯素,素菜不说,仿荤做得比真肉还真。新餐厅不断地开,也不断地倒,能在金宝街顶下来的必定有自己的拿手好戏。

伍嘉成围着整条街跑了一圈,最后回到利来楼门口,望了望对面那一间楼,整栋楼都被广告布遮着,也不知道是要用来做什么,总之开餐厅的话大概要经历一场苦战吧。伍嘉成对自己挑了挑眉,进了利来楼侧门。

远处老教堂的钟声响起,低沉悦耳的声音总共响了七下。

在三天又十二个小时之后,谷嘉诚坐上了由纽约飞往广州的飞机,这样急促的辞职令餐厅十分为难,还好谷嘉诚将自己的几道拿手菜倾囊传授给二厨,让他暂代职务,以便餐厅另觅大厨。

谷嘉诚来了纽约五年,没有太多行李,一只手提箱,一只背包,装进了他全部的家当。傅同云本来想和他坐同一班飞机,但谷嘉诚坚称如果他和自己坐一起,就不回国了,傅同云只得买了下一班飞机的飞机票。靠上飞机不怎么舒服的椅背,起飞的巨大声波鼓动着耳膜,谷嘉诚望着舷窗外逐渐远去的景物,忽然叹了口气,产生了一种异常沉重的疲惫感,他双手捂住眼睛,用力搓了搓,疲惫渐渐退潮,重新涌上来的是恐惧,比近乡情更怯更复杂的恐惧感。

五年了,他没有和那个人联系,那个时候,他走得狼狈,携带着被斩斫的自尊心,像一个玩砸了的魔术师退场,如今回来,他不自信有质问那个人的权利,但让他假装没有听到,比眼看着把盐当糖放还难过。

他从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因为看得太多,角都搓毛了,照片上是两个男孩勾肩搭背地站在一片矮松树前面,照照片的时候显然是冬天,作为背景的松树上积满了雪,他们年轻,天气应当很冷,冻得两人耳朵鼻子都红通通,左边的男孩子对着镜头举着一只烤红薯,笑得很夸张,右边是他自己,唇边带着笑意看向左边。

尽管照片上是冬天,谷嘉诚每次看照片却有一种夏天的感觉,且是盛夏,他在脑中勾勒出片片繁花似锦,铺天盖地的花衬着那个男孩,浓重的夏天包围着他的感官,以至于他每次拿出这张相片都几乎冒汗。

他的眼睛在相片后沉寂了下去。

嘉成,我回来了。他对照片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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